此刻,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摇头叹气,腮帮子凸起,牙都要咬碎了。
这是刘治国的主治医师陈医生,忍着想要发怒的心,咽下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:
“左腿旧伤部位粉碎性骨折,伴随多处韧带撕裂性损伤,加上脊椎和肩胛骨严重冲击性损伤……”陈医生顿了一下,推了推眼镜,语气不带任何感情,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,“坦白说,情况很不乐观。即使进行第二次手术,未来能否独立行走也是个问题,很大概率…会留下永久性功能障碍。你需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永久性功能障碍——残废的另一种说法。
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,温度骤降至冰点。
陈医生说完转身离去,另一张病床上的张进强忍着昨晚的伤痛起身拉住陈医生的一只胳膊:
“陈医生,你再好好检查检查,怎么会这么严重?国哥身体很好的,他......”
谁知张进这话不说还好,陈医生听完直接甩开张进的胳膊,嘲讽地看向刘治国,并用手指指着刘治国的鼻子:
“他身体好倒是别来医院呀?来了又不听医院的安排来了干嘛?平常随便乱动也就算了,昨天呢?竟然私自跑出去还不跟任何人说,害我们辛辛苦苦找了一晚上!脚伤本来就很严重了现在又搞成这个样子,你告诉我他要干嘛?拿我们医生寻开心么?我问你,这样的病人我怎么治......”
陈医生面带笑容讲完整段话,但一字一句都是强烈的不满。
似乎觉得刚才的话力道还不够,转身又朝着刘治国补了一刀:“刚说的话有些含蓄了,我再说得直白点,他已经残废了,神仙来了也治不好!”
说完,陈医生没作任何停留,转身就离开了。
静静听着医生的怒吼,刘治国没有说话,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被吊起的腿,眼神空洞。
“残废......”
他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握紧巡城司的长刀,再也无法奔跑跳跃。绝望像冰冷的潮水,一点点淹没了他。
可是,他怎么能甘心?
且不说自己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,现在甜甜还没有找到,他怎么能卧床不起。
“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,只是没能在这之前把甜甜带大,现在,我还弄丢了她......小倩,我对不起你!”
他这么想着,当注意到另一张床上的张进还在注意着自己,他深呼吸几口气,将眼眶中的泪水赶走,换上一抹微笑:
“看来,我能提前退休了,好事。”
很明显,这不是刘治国的心里话。
张进不傻,刘治国越是这样,他越替刘治国难受,立即安慰道:
“国哥,别听他的,我们出任务受过多少次伤,哪一次不是重新站起来了?这一次也不会例外!”
闻言,刘治国点点头,露出一丝苦笑。
不知想了些什么,他沉重地开口:
“其他的倒是真没什么,只是甜甜......”
“这个你放心,国哥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一定把甜甜安全带回来!”张进拍着胸脯,这个承诺甚至压上了自己的生命。
然而这时,凌雪忽然推门而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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