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皮!”
一样的书房,只是气氛要比上一次还要严肃凝重。
二月红坐在书桌后拧眉看着梗着脖子站在那的少年。
少年人长得快,从来了红府以后吃食不缺,身高简直就是一日千里。
二月红闭上眼缓了口气,只是想起先生的汇报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。
“你为什么不去读书,若不是先生告诉我,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?你还学会威胁先生了。”
二月红越想越气,最后直接站了起来。
“我学不会。读书,没用。”
陈皮压低眉眼,原本渐渐消散的戾气又重新聚成了一团。
“学不会?读书没用?好,好得很。”
二月红要被他冥顽不灵的架势给气笑了。
“当初我是看你根骨好,才将你收入门下的。但是你不是唱戏的料子,我也不逼着你学。你说你想学功夫,我也尽心尽力教给你了。如今你告诉我你学不会?是学不会还是不想学。”
陈皮默然。
他就是不想学。
如今的世道,拳头才是硬道理,肚子里装那么多墨水有什么用?
有那时间不如好好练练功夫,将那些不服气的人全都打趴下。
想当初那个穷秀才,是个秀才又怎么样,最后不还是死了。
二月红看着面前死犟的站着还没有意识到自已错误的人。
重新坐回了椅子上。
罢了,毕竟是自已的徒弟,还能怎么办?
“你说读书没用,那我问你,若是将来让你查账,你连个账本都看不懂,底下的人糊弄你,你作如何?”
“把他们杀了。”陈皮果断地说道。
“那你又怎知哪里出了问题?看不懂账本,底下的人沆瀣一气,你怎么会知道哪里出了问题?”
二月红问道。
陈皮闭上了嘴。
“乖乖是我见过读书天赋最好的孩子。”二月红没有继续逼问,只是说起了无灼。
提起无灼,陈皮的面色也有所缓和。
“他虽然看着爱玩,但是天赋极高,也很聪明。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,若是有不懂的,老先生讲过一遍他就能融会贯通。”
“他的聪明没有用到学习上,不过只是投入的三分就已经够用了。家里也不需要他去考取什么功名,也不用他去看什么账本文件,只是想让他认识几个字,也好不做睁眼瞎。”
“乖乖爱看话本,民间传闻旅客游历,他都爱看。”
“你知道颦蹙是什么意思吗?你知道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出自谁吗?”
二月红看着默不作声的陈皮,“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,那你以后跟乖乖在一起聊什么?聊你今天又杀了几个人?聊你的九爪钩练的有多好?还是聊已经说腻了的路口老婆婆做的糖油粑粑?”
他叹了口气,重新站起来走向书桌前的人。
师父师父,如师如父。
“陈皮,既然你拜入我的门下,我也要对你负起责任。红府家大业大,以后若是你想接手也行,想建立自已的势力也罢,可识字,是很重要的。”
“一个识字的人总是要比不识字的莽夫要强的多。如今你功夫学得快,学的好,若是再识字,不管是谁都不能将你糊弄过去了。”
“师父。”陈皮抬头看向二月红,“我知道了。”
他不想以后跟乖乖说不上话。
“好孩子。”二月红拍了拍他的肩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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