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来,身体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微微颤抖。
陆怀瑾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失控地吼他,愣了一瞬,随即怒火更盛。
“你凭什么命令我?”
“就凭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!”
我声音嘶哑,带着绝望的哭腔,但眼神依旧倔强地盯着他。
“陆怀瑾,你看清楚了,这不是你买的,也不是林清月的!这是我苏清宛自己的东西!是我在成为这个该死的替身之前,属于我自己的东西!”
我用力想挣脱他的钳制,去掰他的脚。
“你放开!你把它还给我!”
他似乎被我的疯狂惊到了,下意识松开了踩着的脚。
我立刻扑倒在地,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枚已经被踩得有些变形的银戒指,用袖子拼命擦拭着上面的灰尘。
我就那么跪坐在地上,把戒指紧紧握在手心,贴在胸口,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陆怀瑾站在原地,看着我的动作,眉头紧锁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。
“就为了这么个破东西?”
我缓缓抬起头,看着他那张俊美却冷漠的脸,忽然觉得无比疲惫。
“是啊,在你眼里,它就是个破东西。”
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“就像在你眼里,我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身。”
陆怀瑾张张嘴,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我撑着地面,慢慢站起来,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。
“陆怀瑾,我们两清了。”
他眉头皱得更紧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你养着我,我模仿她,陪你演戏,给她输血,差点把命搭进去。”
我语气平静得可怕。
“现在,你的白月光回来了,我也不想演了,我不欠你什么了。”
我绕过他,想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。
“站住!”
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,力道大得吓人。
“谁准你走了?苏清宛,你以为你是谁?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?”
我回头,看着他抓着我胳膊的手,又抬眼看向他焦躁愤怒的眼睛,忽然问了一句。
“陆怀瑾,你还记得我本来叫什么名字吗?”
他明显怔住了,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。
“不就是苏清宛吗?”
是啊,他怎么会记得。从他认定我是林清月的替身那一刻起,我就只能叫苏清宛。
是我靠近他的化名,只为让他觉得我更她一点。
但从前,我也跟他讲过我的本名的。
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指,一根,再一根。
“你看,你连我叫什么都不记得。”
我后退一步,拉开与他的距离。
“别墅的钥匙,我会放在门口的花盆底下。从今天起,苏清宛这个替身,死了。”
这一次,我没有再回头,攥着戒指,一步一步,无比坚定地走出去。
身后的陆怀瑾似乎还想说什么,但最终,只有一句带着怒意的低斥随风传来。
“苏清宛,你走了就别后悔!”
后悔?
我迎着外面有些刺眼的阳光,微微眯起了眼。
我唯一后悔的,就是当初不该走进那本虐文,不该以为九十九次的攻略,能换回一点真心,以为能够九下他。
不过,都不重要了。
我要回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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