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个打烊后的黄昏,林菀玉正在整理账本,突然轻声问:
“庭宇,我们要不要结婚?”
我擦叶子的手停在半空。
玻璃窗映出她紧张的侧脸,和她手里被捏变形的记账本。
想起江钰婷撕碎的结婚证。
想起医院里说”自闭症不该结婚”的医生。
想起那些说”照顾你是负担”的日夜。
水壶里的水渐渐凉了。
林菀玉始终安静地等着,直到夕阳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。
她开始慢慢收起账本:
“没关系,当我没”
我忽然按住她发抖的手。
一点一点,很慢但很坚定地点头:
“我可以结婚”
记账本”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她愣了几秒,眼泪突然涌出来,又笑着把自己埋进我怀里:
“太好了真是太好了”
我闻到她头发上有茉莉和眼泪的味道。
我看着她在阳光下投下的阴影。
突然想起上周在花店教小朋友插花时,那个华裔小女孩仰着脸问我:”叔叔,爱是什么呀?”
林菀玉在我怀里抬起头,睫毛上还挂着泪珠。
她轻轻吸了吸鼻子,犹豫了一下才开口:
“庭宇你你愿意去见见我爸妈?”
我的心突然揪紧了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花盆边缘。
见父母他们会怎么看我?
一个连正常交流都困难的自闭症患者?
我低下头,盯着泥土里爬行的蚂蚁,喉咙发紧。
林菀玉立刻察觉到了我的不安。
她轻轻握住我的手:
“没事的,不想去也没关系。”
她的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,”我们不说这个了,要不要去看看新到的花苗?”
接下来的日子里,她再没提起这件事。
那天晚上,我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婚礼节目。
主持人说:
“得到家人的祝福,爱情才能长久。”
这句话在我脑海里盘旋了很久。
第二天清晨,林菀玉正在给茉莉浇水。
我走到她身后,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。
“怎么了?”她转过身,脸上还沾着水珠。
“去见你爸妈。”我
一字一顿地说,
“我想和你在一起电视上说要家长同意”
水壶从她手中滑落,水洒了一地。
她瞪大眼睛,嘴唇微微发抖:
“你你是说真的?”
我点点头,虽然手指还在发抖:
“你爸妈会喜欢我吗?”
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,紧紧抱住我:
“会的!一定会的!”
她的声音哽咽得厉害,”你不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”
我感受着她在我怀里颤抖,闻着她发间熟悉的茉莉香。
也许见父母没那么可怕,因为这个人值得我鼓起勇气。
回国前,林莞玉仔细准备好了所有手续。
我们去了市政厅领证,她穿着简单的白裙子,在宣誓时声音有些发抖。
领完证后,她难得地发了条朋友圈。
一张我们戴着婚戒交握的手,配文只有一颗小小的爱心。
没想到这条朋友圈被江钰婷的闺蜜看到了。
那天我正在整理行李,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。
我下意识的接电话。
“顾庭宇!”
江钰婷的声音尖锐刺耳,
“你什么意思?跟别人结婚?你知不知道这是出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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