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竹声歇,十二名宫女敛衽行礼,莲步轻退,殿内余音绕梁。
皇上放下鎏金酒杯,目光落在苏蕊瑶身上,龙颜带笑:“蕊王妃,前几日听闻你中了毒,多亏顾爱卿的雪灵芝才化险为夷。如今瞧你面色红润,想来身子已无大碍,今日可有备好好戏,让朕与众人一饱眼福?”
话音刚落,殿侧突然响起一阵环佩叮当,华妃身着石榴红宫装,裙摆绣满金红凤凰,鬓边赤金点翠步摇摇曳生辉,起身时珠翠碰撞声清脆刺耳。
她柳眉微挑,语气带着几分挑衅:“皇上所言极是!蕊王妃有雪灵芝护体,定是痊愈无疑,否则怎会盛装出席宫宴?臣妾倒觉得,独舞无趣,不如臣妾与蕊王妃共舞一曲,也好让众人瞧瞧,景王府的王妃是否真如传闻般才貌双全。”
这话看似提议,实则暗藏锋芒——苏蕊瑶刚解完毒,又经连日奔波,华妃偏要邀她共舞,分明是想趁她体虚让她出丑。
玄景珩脸色一沉,刚要起身回绝,苏蕊瑶却轻轻按住他的手,指尖带着微凉的坚定。
她缓缓起身,裙摆扫过玉砖,鸾凤纹样在光下流转,语气不卑不亢:“华妃娘娘盛情相邀,臣妇岂敢推辞?只是臣妇刚愈,恐舞姿生疏,若有失礼之处,还望娘娘海涵。”
华妃眼底闪过一丝得意,扬声道:“蕊王妃客气了,只管尽兴便是。”
乐师即刻奏响欢快的《凤栖梧》,丝竹声急促明快,带着几分考验功底的意味。
华妃率先旋身,红裙翻飞如烈火,舞步凌厉,每一个旋转都带着刻意的张扬,显然是想抢占先机。
苏蕊瑶却不慌不忙,足尖轻点玉砖,身形灵动如蝶。
她的舞姿不似华妃那般张扬,却胜在轻盈舒展,裙摆随舞步开合,鸾凤仿佛要破衣而出。
初时还与华妃平分秋色,可随着乐声渐急,华妃突然加快舞步,故意往苏蕊瑶身边贴近,手肘暗带劲风,竟想将她撞倒。
殿内众人皆屏住呼吸,玄景珩掌心已沁出冷汗,正要上前,却见苏蕊瑶身形一晃,看似踉跄,实则顺势转身,指尖轻轻搭在华妃手肘处,借力一旋,反而将华妃带得身形不稳。
华妃又惊又怒,脚下一个趔趄,险些摔倒,好不容易稳住身形,却见苏蕊瑶已立于殿中,裙摆翩跹,目光清亮如星:“娘娘小心。”
这一下四两拨千斤,既化解了暗算,又不失体面,殿内响起低低的赞叹。
华妃脸色铁青,索性不再掩饰,舞步愈发狠厉,裙摆扫向苏蕊瑶脚踝,招式间尽是恶意。
苏蕊瑶眼底寒光一闪,不再留手。她足尖轻点,身形骤然拔高,红裙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,竟直接跃至华妃身后,指尖如蝶翼般拂过华妃肩头,力道不大,却让华妃浑身一麻,舞步瞬间错乱。
乐声戛然而止,苏蕊瑶稳稳落地,敛衽行礼,气息平稳:“娘娘,献丑了。”
华妃僵在原地,脸色红白交加,正要发作,皇上却抚掌大笑:“好!好一个灵动飘逸!蕊王妃不仅胆识过人,舞姿更是精妙,不愧是镇国公府的嫡女,景王好福气!”
皇后也颔首笑道:“蕊王妃刚愈便能有这般风采,可见雪灵芝功效非凡,也足见王妃体质康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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